满心如愿

创作苦旅,踽踽独行;出走是常事,相伴是情分。
-约稿请带需求私信-
-如非说明,禁止转载及转载二次修改-

【重生之门/坚文】同甘共苦

·CP为《重生之门》罗坚&庄文杰;

·有私设,大量个人臆构;

·非线性叙事;

·同甘共苦,生死之交。

 

——————————

【坚文】同甘共苦


0、

“我与你注定,只得共苦,不能同甘。”

 

1、

庄文杰怕水。但不恐高。也不算怕水吧,他只是不喜欢游泳,不喜欢靠近宽广的水域、有一定深度的水域、浑浊的水域——能淹死人的水域。

或者说,他厌憎,也畏惧。

庄耀柏死在水里。当然,庄文杰心里是不信的,他父亲是什么人物,不可能死于“意外”事故。但丁生火指出这个事实时他没有承认。他不能承认的,他是靠着什么活到现在?撇开父亲与他的关系,才能让他相信,自己足够干净。

人可以完全与过去的经历切割吗?现在的自己与过去的自己完全切割开来。就像人永远无法逃离过去的阴影,刀子落在那一丝牵连之上,他下不去手。他与他的父亲是血浓于水的亲缘关系,法律上叫直系亲属,真要出了什么事,是要担责任的。这样的亲缘关系还体现在政审里,一个法学生不能考公——很难解释他明知这一点还要报考法学专业,未来做一个律师、一个法务,能满足吗?还是说,只是想去研究一下法律,钻钻空子,未雨绸缪呢?

“是啊,你当时怎么想的?”

罗坚坐在他身边,指尖一碰,轻轻快快地挑起转向灯。“不过啊,干律师是真的赚钱。你看廖德同那俩律师,西装一穿,人五人六的。别进体制了,跟我似的,天天风里来雨里去,搞不好还得把命搭上,能赚几个钱?还是律师安稳。等你以后把证一拿,当个律师,坐办公室里安稳数钱,”晃一晃脑袋,“——快活。”

庄文杰说:“罗警官,人民公仆为人民,哪能天天抱怨啊?你说是吧。再说了,律师也是劳碌命,想赚钱,哪有不费力的。”

“嗐,你小孩儿,不懂……等你以后毕业找工作就知道了。路还长着呢。”

庄文杰闻言,看了罗坚一眼。

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无路可走。

 

2、

庄文杰不相信罗坚,就像罗坚不相信庄文杰一样。他知道罗坚清楚这一点,就像罗坚也知道他清楚这一点一样。他们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两个人,无论是信任或是不信任。庄耀柏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教育过他:如果不想置自己于死地,就不要轻易把后背交给谁。他本来还糊涂,难道人生在世就没有朋友吗?直到他看到丁生火,终于彻底明白他父亲的良苦用心。

他不需要朋友。胖头孙是关系好一点的同学,林芷悦是关系特别一点的同学。自己的身家性命当然要靠自己去争取,难道还能假手他人?警察——警察也一样。

所以当他听到罗坚那句“咱俩可是好朋友啊”,真的在心里面微微地发笑。

有必要吗?成年人的场面话,说得倒硬是漂亮。可他当时没有反驳。的确,这就是一句场面话,一次套近乎,一种诡计多端的成年人惯用的把戏——惯用,意味着好用。说了这句话,就要把这句话做到位;应了这句话,就要承这句话的情。罗坚都让廖双二十四小时“照顾”他了,这份人情,他不备一份厚礼去还,真是有点太看不起这位刑侦队长。

“你那吊坠,我让廖双明天给你送过来。”

下车之前,罗坚忽然说。

“——嗯,麻烦你们了。”

“我能不能问问,那时候,你被困在廖德同办公室,情况那么紧急,你心里在想什么呢?当然啊,这个,你要是觉得我冒昧,或者不想说,你也可以不回答。我就是这么一问,啊。”

庄文杰笑了笑。罗坚总是这样,乍一看圆滑,仔细一想,话里话外全是套。乍一听舒服,事后再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于是他钻出座位,关上门,才转身面对罗坚,轻声说:“我在想你啊。”

“……啊?”

“在想你怎么还不来救我?明明当时进我家动作那么快。”

罗坚讪笑,跟着下车,站到他面前:“没有没有没有……我不是说了嘛,当时对讲机没响,搞得我们那么被动。是我们工作失误,不然还能更快,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

“两次对讲机都没响吗?”

“都是我们的失误!我保证啊,我保证,下一次,一定不会再让你冒险了,这一点你大可放宽了心。”

庄文杰已经很熟悉罗坚的口吻了。当他放低姿态,大部分时候都是在以退为进,比如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们之间一定还会有下一次的,我会最大程度保证你的安全,而你最好也能配合”。他没有出声,默默望着罗坚,后者也没再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又一次用客套收尾:

“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改天,我请你吃饭。”

罗坚上车了。一手搭着方向盘,一手支着车窗,沉沉看向走近医院的那个人。

那个人慢慢走着,在医院门口停留一下。很快又继续了脚步。

汽车飞驰而去。

至少在这件事上,庄文杰没有说谎。在呼吸困难的那段时间里,他是真的在想罗坚。

他想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努力爬向门边,敲门不应;努力向上爬,身子麻得没有气力。氧气一点点在他身边消失,体力也是。他发现自己好像真要被逼上绝路了,父亲的教诲在他耳边回响,怎么办——他难道只能选择去信任一个人。

父亲他,在那次意外事故中,有没有绝望过呢?庄文杰挣扎着大口喘气,迷迷糊糊地想着。会不会后悔?彻底相信了某个人,又或者从未相信过某个人。过度呼吸在逐渐降低的氧气浓度中也失去效用,身体在向他发出警报,机能即将全面停摆。他已经很难从空气中攫取到可供调动的生命之源,他需要蓬勃跳动的心脏,他需要清醒。

吊坠沉甸甸地在他眼前晃动。

不愿交付,却不得不交付。那个警察有这个能力,他是相信的;但有没有这份心呢?罗坚从未彻底相信他,无论外人面前表现得多么情深意笃,两人独处,原形毕露。

患难中能见真情,分赃时心怀各异。庄文杰已然认定,他与他,只得共苦,不能同甘。

 

3、

寒暄过后,庄文杰送罗坚去门口。

“一有消息立马通知我。”罗坚低声。“我一定第一时间赶过来。”

庄文杰嗯了一声,没有直视他。“好。”

罗坚转身,停了一下,又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然后还是走了。

他猜罗坚是想说:你可不能再瞒我。

而他也很想回应:抱歉,我有……不能说的理由。

庄文杰一直在想,如果他跟罗坚早一点遇见,会变成什么样?他知道的,罗坚跟过他父亲的案子。也许得知庄耀柏死讯的那一天,罗坚跟他都很难过。失落又难过,疲惫又沮丧。

如果他跟罗坚早一点遇见,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他父亲教给他很多职业技巧,却没有教他如何好好活。罗坚这么会做人,有他在,自己一定会被教得圆滑世故,又有所坚持;从容镇静,又心有城府。知道该往目标做什么样的努力,行事谨严缜密,待人宽和大度。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向有光的那一边小跑,因他知道,那边就是公理,那边就是正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竟会在明暗中被迫做选择——心子被血淋淋摘出来油煎火烤,常人早连连退避,不堪苦痛,偏他与众不同,乃至于有些恋痛似的,在维谷间进退试探,只因那一线微弱的刺激,与追逐真相的可能性。

“这么怕我逾过那条线吗?”

庄文杰好奇过很多次了。他心里有答案,但既然有关于他与他,他便总是拿不定主意。

他确定的事实有很多,不确定的臆构只寥寥数笔。就比如他与他。

罗坚顿了顿,诚恳道——至少看上去诚恳之极——“我不想以后的某一天,自己要拿着枪,跟你面对面。”

“那也没什么吧。”庄文杰轻描淡写。“不就是你拿枪指着我的脑袋?你敢说你半夜做噩梦,没梦见过?”

罗坚古怪地沉默了一下。

“……”庄文杰察觉到什么,“你也不用着昧良心一点头,说你其实一开始、并且一直信任我。这没什么,真的。”

“那我也跟你说句实话吧。”是不是实话只有罗坚自己知道了。“我是真不愿你以后走上那条路,真的。文杰,你还小呢,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你往那边走,那这一边的风景,你永远没有机会看到了。”

“可是我在这一边很久了。”庄文杰极快地接住罗坚的话尾,声音轻轻的。“你觉得我看到了什么呢?”

罗坚语塞。

他身边这小孩儿这些年经历过什么,旁人不知道,他很清楚的。一个人的一生可以很短,几行字,浓缩在一份档案里;也可以很长,长到另一个人费尽一生,也无法一一探寻。庄耀柏年长,庄文杰年轻,却都像一团迷雾,隐匿在他身前身后,辨识不清。他像扑食的恶犬追逐着庄耀柏的步伐,最终迷失在死亡的迷雾中,拨云见日,没有出路,只有一团新的迷雾浮现眼前。

迷雾正年少。又轻又浅,终究仍是一团固执的迷雾,不愿旁人寻微触幽,踏足秘境。

他看不透。

“我舍不得。”

罗坚脱口而出。“我是说,我怕的是——我舍不得,真正对你扣动扳机。”

“听上去太像一个麻烦了。”庄文杰竟然笑了,“我死了,你舍不得;我活着,你睡不好。要是没有我就好了,对吧?你是不是也这么想过?”

罗坚怔愣一瞬。

“我还真没这么想过。”他喃喃,“从来没有。你干嘛这样想?”

轮到庄文杰沉默了。

年长的男人总是游刃有余地抛出一些伤人的实话。操刀的人满心满眼都是他,下手却不知轻重,以为手捧的是时鲜的玫瑰花。

“……罗警官,你真傲慢。”

庄文杰缓慢地笑了一下,压住那一丝微妙的如鲠在喉。“你早就预设,我会输给你,才会那样说。我凭什么一定输给你?你也太傲慢了吧。”

“那电视剧里不都这样演吗?邪不压正,正义一定战胜邪恶什么的。”

“只能说明这编剧不合格,才子佳人和邪不压正写了两千年,观众早看腻了,不会想看点新鲜的吗?”

罗坚恍然大悟:“这是开战宣言。”

“不,这是纠正偏见。”

……

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就好了。

庄文杰禁不住这样想着,按压着罗坚的小腹,鲜血汩汩地从他指缝间渗出。

“你拿着那个东西,去找大智……”罗坚口齿不清地说道,视线已经因为大量失血而模糊,渐渐地看不清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影。“走吧……”

“不要说话了!”庄文杰大喊,“别动别用力,我在帮你止血!”

“如果……一、一切都可以重来,就好了……”

庄文杰一瞬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颤抖着手,用衣服裹紧罗坚的伤口,理智告诉他罗坚不可能还会隔空读取脑电波,心底里却深刻地明白着:无论如何,他们之间,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你不要说话了。”话出了口,庄文杰才意识到自己竟在哽咽。“你会死的……你会死的。我求你,不要再说话了……”

“如果重来一次……”罗坚竭力吸一口气,抬起沾满了血污的手,轻拭庄文杰眼角。“……我守着你。我一定守着你。”

明明已经彻底望不见庄文杰的脸,依然固执地凝视。

“我守着你……你别过去……”

庄文杰从指尖开始一寸寸发凉,好像血液也跟罗坚身上一样,被某种锐器割伤,迅速地带走了。他控制不住地打着颤,宁愿自己没有听到那句话。

罗坚的手指在他掌中轻轻松开。

庄文杰抿了抿唇角,嘴唇湿漉漉的,隐隐约约,锈蚀的甜。他抹了一把,原来是眼泪带着血水滑落,手背上一抹浅浅的红。

苦涩与腥甜充溢他的口腔。

所谓共苦。所谓同甘。

庄文杰机械地抬起头,远远的,他听见警笛轰鸣了。




完。

————————————

是看完《重生之门》前7集的一点速涂。

确实是没忍住嗑一嘴,一些久旱逢甘霖……张译老师,听我说,谢谢你……

因为是悬疑题材,所以剧情主线只能靠猜,进展太少,后面更新肯定会跟这篇文走向不一致啦,对于CP的理解也止于第7集,咱就是说,浅嗑一嘴(。)

鞠躬,让我们有缘再见。

评论(11)
热度(187)
  1. 共1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满心如愿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