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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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轶事/霍游】跳跃呓语(ABO)(15)

如题。cp不稳定,主霍游;内容不稳定,具体视脑洞而定;南柯呓语,纯属虚构。

新更时隔日久求谅解。

这章依旧紧急刹车&玻璃渣子,冷舜出没注意避让……请评论给一点鼓励和建议谢谢w

这里放个前文14——(点这里

【碎片·ABO】


【请给我一支镇静剂,谢谢】


Chapter.13 何处凉风袭

北方的寝室不安空调,门窗一关就生出闷热。游浩贤把湿漉漉的脑袋搁在霍琊颈窝,慢慢缓下躁动的吐息。

霍琊单手搂着自己的Omega,端过桌上的水杯就喝,喉结随着水流一动一动的;游浩贤拿手指划过那处,感受着指尖下的反复隆起,又向下走,来到左肩,轻巧地碰触那浅红的圆形疤痕,边缘狰狞凶险,引他伸舌舔弄。霍琊托起他的下巴吻上去,“又想要了?”

“不是……”游浩贤的声音软软的,大概是使用过度了。“当时那事之后……你怎么样了?”

“也没怎么。真的。”霍琊帮游浩贤揉着腰,那里有他太过兴奋时掐出来的青紫。“我那时也不大,又受了伤,估计是惊着了,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住傻了都,回家我妈问我什么都不记得,然后……就一直在治,一直也没治好。”

游浩贤苦笑一声,“本来跟你没关系。”

“谁说的。”霍琊将他抱进怀里扶好,注视着他的双眼:“咱们回去就登记注册。”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霍琊抚过游浩贤色如枯草的长发,“其实这些日子我总想来着,当年怎么不早点带你跑,跑远一些,或许你能过得更好;心里带着恨啊,你吃了苦,我却逍遥。还有那些家伙,他们不该死么?平白将你卷进祸事里,毁了你的生活——”

“不是这样的。”游浩贤打断了他的话。“你过得真的好么?自责也不是这么说。师父他对我还是照顾的……我必须得谢谢他。”

“——好吧。但你真的变了太多。”

“哦?你不满意现在的我啊。”

“当然不是了。”霍琊飞快否定,“觉得你太辛苦。”

他心疼。

游浩贤笑笑:“还好,我还能撑。”

霍琊抱他的手臂忍不住用力。

当他从米国大夫的催眠中睁开双眼,前尘往事犹如启封,纷至沓来。关于某些过去的记忆瞬间堆挤在一起,再有现世的对比,更添残忍与痛楚。

曾经深棕色马尾高扎的活泼少年在那个闷热慌乱的夏季彻底死亡,现下这个对陌生人冷漠又疏离的Omega活得仿佛一具人偶,留下的只有惊惧,热情被悉数抽离。霍琊觉得游浩贤有理由抱怨的,这叫什么事呢?转念一想,他又向谁去抱怨?他相信的人有几个、能说上话的有几个、了解当年内情的又有几个?

屈指可数。于是便只得藏在深处、自我压抑,连倾诉的机会都没有。

“我很后悔,真的,我当时应该再努力一点……”

“努力什么?”游浩贤笑着咬向他的嘴角,“都过去了。你还想穿越么?”

“我最难受的就是即使我真穿越了,我还是护不住你。”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游浩贤想说点什么,“霍琊,你很好。”然后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抱着自己的Alpha,于是吻过他的耳垂轻声说:“不提这事了……我们做吧?”

霍琊就闭上嘴,把他举高了往床上抱。

游浩贤不想霍琊自责,归根到底,当年那事跟他没多少关系。枪响时他正在回家的路上,是霍琊斜刺里冲出来拽着他逃离现场;他年纪还太小,骤然的枪声吓着他了,哭着喊着想回家,霍琊拖着也不行,非要回去看一眼。

趴在后窗看的时候正赶上行凶者回来确认现场,一梭子子弹就扫过来了。他和霍琊赶紧跑,呼啸的子弹和血泊在他脑海中构成一个深刻的印象:这是一场屠杀。

小孩子能跑多远,没多久累倒在草丛里,好在夏季气盛,草叶颀长,堪堪能遮住他们倒卧的身形。行凶者们没往里深入,只临走前拿子弹扫过权做检查,霍琊伏在他身上紧紧捂住他的嘴,左肩往下汩汩淌血,有一个新鲜的圆形穿透伤。

浓稠的血一点点落在他脸上,溶进他眼中,那是赤红的、温热的、咸腥的、带着令人作呕的无法驱散的铁锈味儿,将他包裹、逼他崩溃。

这都不是真的吧?他想。我一定是做噩梦了,等我醒来,一切都会变好……

等他醒过来,他有了一个师父。师父对他说,你本来是个好孩子,怎么一个人跑出去玩了?记得以后要乖一点。

他懵懵懂懂地点头,说好的,师父,我再也不会一个人跑出去了。

他再也没有见过霍琊。他彻底忘了他。

直到高中再遇,大学重逢,被掩埋的盛夏忽然苏醒,他才意识到,原来有些人真的是命中注定,从你看到的第一眼起,你的人生便不再自己。

该怎么说那个人呢?

小时候他可娇惯的很,一个Omega,父母都很好,把他养得善良又自信,连笑都神采飞扬。而隔壁青家的大儿子一看就是个Alpha,高大却显得傻气,不过Alpha都这样,他也就不跟那家伙计较,要玩什么肯定都叫上一起玩。

Alpha自我介绍说叫霍琊,不跟青家姓,据说是母亲原来嫁过人,索性就随了夫家。青懿阿姨是位很厉害的女性Alpha,他有一回见过青懿阿姨训霍琊,抄起手边的晾衣杆子就打,她的伴侣在一边吓得不敢吱声,还是他爸爸赶过来劝才停手,不然他估计在霍琊脊梁骨断之前那晾衣杆都要先打断了。

全程围观的他觉得这世上最幸运的事就是他父母不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

从那之后,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记得给霍琊捎一份。没办法,霍琊太惨了,青懿阿姨这种打法太恐怖,霍琊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霍琊也很够义气。同龄人玩在一处免不了争斗,这种时候才不管你Alpha、Beta、Omega,看准了就揍,每到这时都是霍琊帮他挡着;当然了,回家之后青懿阿姨肯定要训霍琊,他嘴甜,冲青懿阿姨撒撒娇,后者也许就放霍琊一马。

在小学里他仍旧我行我素,被有些Alpha嘲笑太闹腾,以后肯定没人愿意娶。他当时趾高气昂地放话说才不要当个小媳妇儿天天就知道柴米油盐被人养,回来就一个人躲在老榕树下哭,他委屈啊,玩闹也有错?那以后结了婚还不得被Alpha们锁在家里生一堆孩子啊?他越想越委屈,抱着膝盖仰头大哭,霍琊后来过来了想陪他,站边上被他惊人的流泪毫升数唬到不敢靠近。

哎,你说我以后会不会没人要?

不会,你那么好看,又聪明,一定有好多人喜欢你。

真的吗?你别是哄我的吧?我妈妈说Alpha的话一句都不能信,尤其是男性Alpha。

当然是真的!我就很喜欢你啊,而且我一直怀疑其实你才是我妈的亲生儿子……还有镇上的人,他们都喜欢你的。

那我以后要是特别闹,你愿意娶我吗?

霍琊涨红了一张小脸,大声道我愿意!你别听学校里那帮人瞎说,你比他们都聪明,他们那是嫉妒你。

那你可说定了,我会记住的,你要是忘记我就提醒你。我还会告诉青姨,让她狠狠打你哦。

还是不要跟我妈说了,我肯定会对你好的……

他们在那株过分宽大的老榕树下拉钩约定,命运却偏不如愿,跌跌撞撞走过许多年,回头再看,物是人非。

几度梦回处,曾许诺,永相依。少年不识别离苦,唏嘘到如今。

 

“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快了,风挺大,有点凉。”霍琊带上门,“你别下来,我来关窗。”

“你出去买东西吗?”

霍琊觉得自己必须得解释清楚,发/情/期的Omega格外的脆弱和疑心啊。“买了点补给,还有跟楼管解释,明天不就封楼了吗。”

“哦对……我本来今晚的火车来着,你帮我退了吧,手机在桌上。”

“好。”

游浩贤报了密码,霍琊就一直低头操作手机。他听见霍琊手机响了,但是霍琊没有接。

“怎么不接?”

“估计是我妈催我集训。唉,烦。”

游浩贤其实也不想他集训,这一去又不知道要多久了。但他不能这么说,他得支持霍琊的工作啊,“别抱怨了,集训是为了你以后少经历危险嘛……”

霍琊耷拉着脑袋不想说话。

游浩贤趴在床边俯视这样的霍琊,长发从侧边丝丝缕缕地扫落。他看见霍琊把手机关了啪一声甩在桌子上。“你干嘛呀——万一人家有事找你?很不方便的……”

霍琊双手一撑爬上床,将蜷成一团的游浩贤搂进怀里,嘴里嘟嘟囔囔的:“什么事能比陪你重要?管他的,这两天谁找我都不理!……”

千里之外,霍琊的队长和青懿对面而坐,手边桌上摆着两个手机,但没一个打通电话的。

这小崽子,青懿心中暗骂。无组织无纪律,反了他还,看回来不好好收拾的,还玩儿关机,真是欠收拾……

“给你添麻烦了。”青懿面无表情,“我已经叫人去接他回来了。”

“没事。”队长公事公办,末了还是私心接一句:“小霍很努力,但他入队晚,比队里其他同龄人接受训练的时间都少,我担心他赶不上那场行动。”

“赶不上也得赶。”青懿冷冷道,“他归队以后给他加强训练强度,就算最后达不到要求,至少也能在行动里死得晚一点。”

这话就太重了。队长参不透厅长的意思,这霍琊真是她儿子?有这么对亲生儿子的么?还是其实口是心非,该照顾还得照顾啊?

“他的Omega在发/情/期,明天晚上会回来。”都是过来人,队长表示理解,却听厅长接着说:“但是下不为例,上级指示高于一切,以后不准他再以任何理由请假,尤其是行动完成以前,听见了么?不用再向我汇报,这就是我的态度。”

“是!”

这儿子肯定不是亲生的,队长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

 

青懿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她要没有时间了。

家里步步紧逼,一直有人在查她,至于监听跟踪更是常有,她就是学这个出身,怎么可能没感觉。

她还没办法抗拒,上次的赤鸣和羽灰可能是误打误撞,这回绝对是见真章,不套出实料不会放手的,打死她也不信青家人和她对面的那些政客们没干预。

怎么办?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有一个字,快。她现在就是抢时间,看谁先扳倒谁。

要是……何熙跟她一边就好了,青懿有时会这么想。何熙此人能量很大,他搭上的线未必没有青懿细密;可惜了,立场所背,前尘所绊,完全信任何熙——她做不到。

这种时候,青懿还是希望有个人能陪她一起走的。

等游浩贤回到南边,霍琊都归队了。何熙居然在家里,但也没跟他说什么,只淡淡地问了最近情况,以及标记他的那个人。

游浩贤跟霍琊在发/情/期那三天聊过很多很多,霍琊与何熙的关系自然包括在内。想想有点尴尬,父子二人都对他做过标记,游浩贤心情真是十分复杂。

“当时霍琊正好在……”应该是特意赶来,“就做了。”

何熙:“……”

他想,那自己准备好的镇静剂就不用了啊。养出来的孩子长大了。

“你这次回来,是有事吗?”

“啊……那个,”何熙罕见地在游浩贤面前表现了支支吾吾,他惯常是镇定自若的模样。“你快司考了吧。怕你辛苦,想照顾你。”

游浩贤面露诧异。何熙在说什么,照顾?他走这么长时间现在想起照顾来了?“不用了吧。”游浩贤别开眼,“你要是生意忙,就别管我了。我一个人也可以。”

“跟我说话让你拘束吗?”

游浩贤低头抿唇不语。何熙转头看着他,半晌,又转回去。

“抱歉。”何熙顿了顿,“其实……我也知道,我做的不好。我根本不算个好师父,也的确——没教过你该怎么活。我原来只想着供你吃喝,教育这事我就没想过,现在,有点后悔。”

句尾两字咬音极轻极快,游浩贤眼神四处游移,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么多年了,”何熙揉揉脸,“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恨过我?”

游浩贤张张嘴,唇舌嚅动两下,却说不出那个“有”。

恨过吗?恨过,绝对恨过。他何熙什么身份,一定要这样对自己吗?变相囚禁,这是一位父亲能干出来的事?就算其中误会重重,也不代表游浩贤就能原谅他。

“……我不知道。”游浩贤轻声道,“但师父,我真的感激你。没有你,我大概会死吧?”

何熙怔愣半刻,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随便你怎么想我了,”他对游浩贤招招手,游浩贤顺从地走过去,偎在他怀里。“恨不恨的,都无所谓。我早该放手,可你是那么的好,我舍不得啊。”

他指尖抚过游浩贤散乱的发丝,“以前逼你做决定,是我残忍。以后你就是一个人了,我不在,你自己多小心。”

游浩贤突然间就慌了。何熙像在立遗嘱,他听不得这种语气。“师父你要去哪?”

“不去哪……”

“你要走了是不是,你会回来吗?多久回来?”

何熙沉默地半搂着他。游浩贤反手拥住何熙,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何熙几乎默认了他的猜测,这让他还能说什么?

他对何熙的情感,无疑是复杂的。恨有,爱有;是恨他心狠、恨他如饲主,是爱他温柔、爱他如父,有畏惧,有欲念,有曾试图更进一步;盼他接近,亦盼他远离——这样的何熙,这样的人,现在说要走,让他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游浩贤不能没有何熙,就像家对远归之人的意义。

“好好的。”何熙将一个轻轻的吻落在游浩贤额头。

游浩贤闭眼不看他。何熙最后拍拍他的肩,像是父亲在成年礼上鼓励自己的儿子:祝贺你,终于独立。

我是不是要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游浩贤心想。这分别太过于草率。

也过于荒谬。游浩贤发现,原来他对何熙真是知之甚少,人一走,怎么联系都找不到了。

何熙最后还是给他上了一堂教育课的。有些路,注定得一个人,慢慢走。

 

他一步步地后退着,尽管身后已无路可退。

“开枪吧。”他对那人说。

“青厅!”

禁毒队长迈着大步往里闯,陈秘书细胳膊细腿地拦不住他急得额头见汗了:“厅长在会客您不可以进的——”

“我有急事!”禁毒队长甩开她的手一脚踹开青懿办公室的门,“青厅!青厅?人呢!”

“……请保密。”陈秘书反手关上门。“无论您有什么事恐怕都得延后,因为厅长她——‘被’谈话了。”

“怎么非在这个节骨眼上——?!”

十月入秋,南方反季节的暴雨围城,礼节盛大仿若迎接必至的死亡。方冷对着盥洗台上的镜子整理自己的领带,黑色西装压下十分的肃杀。他明该惊惶恐慌,偏看上去镇定之极,使劲揉两下脸颊,逼它透出些鲜活的好气色,盖住原先的惨白。

他转身出去,坐在床边的青舜乖巧地跟上,后者似有风寒,嘴唇泛着乌青。他拍拍青舜的肩想安慰几句,顿了顿,还是说不出什么来。

——要被你害死了啊,小舜。但对这个他从小悉心护着的孩子他是永远不会这么说的,青舜就是他前半生灰暗岁月中一道炽热到滚烫的光,没有青舜,他方冷为人就毫无意义。

“走吧。”最后他这样说,“我们一起,好吗。”

于是他们走进雨里,方冷撑开黑色雨伞,伞骨宽大遮出一方天地,隔绝外来者的窥探。

他们上了车,目的地郊区海岸线。到了之后所有人站在一起,自动分成两队,雨水凝固了沉默,黑与白统一了色调,这是一个送葬的队伍。方冷立在队伍前面,他要艰难调整视线才能看见离他很远的青舜,却不能穿越人群去找他。

他们开始移动。方冷走得很慢,呼吸薄弱,心跳似乎也随之减缓,过往二十余年的旧事如胶片速拉在他眼前历历呈现。他听人说过这是濒死的征兆,原以为这得病床上才能实现,倒没想过真的提前了还是会抗拒——谁对死亡不抗拒,临到终点,总有千般不愿万般不舍,嘲笑不得。

离那座墓碑越来越近了,方冷明白,最后的审判将至。介绍青舜加入的那个Beta停在碑前,良久,从兜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是一枚子弹壳。他把弹壳稳稳地摆在石碑底座上,方冷闭了闭眼,知道怕是有一位曾经奋战一线的兄弟死在了这些人疯狂复仇的路上。

他也不想的。这个团伙的带头人、那位人称丁哥的Alpha掌握了很多重要的犯罪证据,他潜伏多年就是为了能够在日后的缉毒行动中将其活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冒失地随意击毙——可怎么办呢,青舜还太年轻、太天真,太多的心思无法自抑,试问哪位少年可以任由机会在眼前流逝,而方冷一念不察,消息就这么递了出去。

上次的码头交易丁哥死在了仿若天降的缉私警队手里,流弹误伤,却因为得不到及时医治失血过多而亡。这样的死法是没什么价值的,真要究底,大概是卧底暴露了。方冷不知道警队上面出了什么岔子贸然行动联手导致了今天的局面,他只知道,他与青舜难逃一死。背叛是什么下场送葬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那个Beta的沉默就算是再给他喘口气了。

暴雨依旧。Beta掏烟来点,方冷上前几步将伞倾过去挡雨,Beta斜睨着他,眼角划过阴冷的细光。星火微烁,白雾甫一逸出便迅速湮没在泼泻的雨中,方冷的眼里空茫无物,让Beta摸不到底。

Beta喊了一声,队伍骤然骚动,四个人被扭送到他跟前,方冷眼睫一颤,青舜赫然在列。

“咳,”Beta清了下嗓子,“是谁?”

没人说话。Beta给手中的M1911上弹,直接抵在离他最近的一个年轻Beta脑门上,拖长了声调再次重复:“谁——?”

年轻的Beta直接摔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举高三指:“不是我不是我啊!我从十六岁就跟着丁哥了,我是丁哥看着走到现在的,您不能说我啊……”

“十七号晚上你为什么有四小时五十三分钟脱离通讯?”

“我、我是——呃!”

他没有能够说完子弹就穿过了他的大脑,方冷下意识地别开脸,还是沾上了飞溅的血沫子。

屠杀在继续。青舜被留在最后,他绝望地看向方冷,方冷开着唇微微呵气,感觉自己已经不会呼吸了。

——请不要注视我,小舜。我……无能为力。

“你在看谁?”Beta注意到了青舜的异常,青舜的目光惨淡直白,想忽视很难。“方会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方冷摇摇头。Beta转过身,“十七号晚上你跟顺子在一起吧。”

“……”方冷无可否认,“是。”

“那你说,他在干什么?”

方冷盯着Beta阴鸷的双眼:“做//爱。”

听见的人都笑了。

Beta也笑了,“是吗。”笑容陡然一收,“我不信。”

“这样好了,”他忽然一击掌,方冷手里被塞入了那把仍有余温的M1911,“你杀他来自证,可以的吧?”

方冷克制不住地颤,枪一下没拿稳摔在地上。他弯腰去捡,青舜一下跪在他面前,声音穿过雨幕有些失真。

“方哥,不是我。”

“我知道。”

“求你方哥,别杀我,我不是啊……”

“……我知道。”

他看着青舜被雨水狠浇的脸,心里默默地说,我知道啊小舜,该死的人不是你,是他们。可现下这种情况,要么青舜死,要么他跟青舜一起暴露。

他也明白,青舜选择保住他。

“顺子你告诉大家好吗,”他半跪着温柔地抱住青舜,枪口抵住额头,“你到底,是不是——?”

“我不是的方哥,你信我啊我没有……”

戛然而止。

方冷缓缓放开怀里的人,在青舜眼里找到了残留的欣慰。他迅速合上了那双犹自圆睁的双眼,受不住这无时不刻的拷问。

Beta在一旁打量着他的彷徨无措,一时分不清这个方会计是过于沉溺这份扯淡的爱情还是真心不堪同伴的离去。

于是在方冷极度消极的一个礼拜后,Beta叫人往他房里塞了一盒海/洛/因。

这算什么呢,方冷把玩着盒子里的注射器。深渊沉沉地凝视于他,他慢慢呼气,再无犹疑。

青舜已经为他的天真张扬付出了代价,而他方冷,注定要为一念之差从此失魂,负罪终身。

“……小舜,你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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